2011年3月20日星期日

日本災難對東北亞地緣政治格局的影響初探

鄭彪:日本災難對東北亞地緣政治格局的影響初探
作者:鄭彪
文章發于:烏有之鄉
更新時間:2011-3-20

2011年3月11日日本福島發生的這場特大地震,轉眼間經由核電站爆炸演變成核危機,目前不僅福島已經變成“禍島”,東日本面臨廢棄,整個日本也陷入一場地緣政治災難和危機。由于一個時期以來,東北亞已經成爲全球地緣政治博弈的焦點,故日本這場危機很自然地對東北亞乃至全球地緣政治格局的演變已經開始發生并将繼續發生重大影響。鑒于這場地震發生至今還不到十天,信息有限,其地緣政治影響隻是初露端倪,隻能管窺蠡測,故本文叫做“初探”。


一、此次危機将重創日本國運
日本,中國古稱瀛洲,說是“仙山瓊閣”,其實地緣條件惡劣,故日本自古以來在東亞儒家文化圈中,是最具憂患意識的民族。又由于在東亞曆史上輪不到日本做強國,相反它一直處于地緣政治危機之中,惟恐随時被滅掉,自古憂患,一直憂患,由憂患而生精明,故近代能“生于憂患”,及時轉舵,改換門庭,脫亞入歐,跻身于西方列強;而中國則“‘死’于安樂”,淪爲半殖民地、殖民地,在痛苦中犧牲奮鬥一百多年,始有今日複興起步的局面。日本也因此不安分、喜折騰,近代以來經曆大起大落,兩起兩落,大喜大悲,大悲大喜,悲而複喜,喜而又悲。作爲日本的鄰國和文化母國,中國曆史上對日本民族一直當作一個小兄弟看待,感情淳樸而單純,即使近代以來在中國人對日本民族複雜的感情背後,其實也有一份欽佩:畢竟日本是近代以來西方列強中唯一一張黃色的臉。正如近代以來日本人對中華民族同樣複雜的感情背後,其内心深處,其實也有一份敬畏。

近代以來日本崛起,既是自身努力,也是趕上了全球地緣政治格局變動的機遇:首先,19世紀末英國雖已成爲西方霸權,号稱世界霸權,其實在東亞力量有限,對中國無力通吃,隻好鼓動美國出面,平衡列強,壓迫滿清政府搞“門戶開放,利益均沾”;既是利益均沾,日本有能力插一腿進來,諸白狼又不團結,也就不差多一隻黃狼,于是日本能乘人之危,吃中國而崛起。其次,一次大戰和兩次大戰期間,西方列強無暇東顧,使日本能進一步染指中國,侵占中國東北以自肥,并刺激其野心膨脹,放膽一搏。換言之,離開中國的資源和地緣條件支撐,日本也難以對蘇、美發動戰争。再次,東亞地緣政治體系原本是以中國爲核心的貢納體系,19世紀末20世紀初中國衰落至極才有日本乘勢而起,中國衰敗複起費時一百多年,日本正是占了百多年的先機,靠技術優勢才能領先和傲視中國,現在中華複興起步,挾地緣政治優勢,潛力巨大,眼看日本的地緣政治優勢盡失,地緣政治危機日深。換言之,曆史上中國強大時,輪不到日本與中國對抗,中國分裂如魏晉時期,也隻是五胡亂華,沒日本什麽事。不是日本民族不行,而是日本的地緣政治條件所限,發展又晚,潛力不夠,先天不足,隻能靠先搭中華文明的車擺脫蒙昧,再搭西方工業革命的車和乘中國之危而崛起。而中華複興,日本原本又有車可搭,但是無奈自己思想、政策僵化,又被人綁架,無力如百多年前那次自主決策,随風轉舵,所以現在隻能眼看着自身衰落,挺無奈的。順便說一句,近代以來中國被列強強暴掠奪欺壓得奄奄一息,好不容易得以喘息,攘外安内又費時很多,又要勒褲帶搞工業化,幾千年領先的文明古國衰敗至此悲慘境地,花一百多年複起,已經是人間奇迹。試看人類其它文明體的興衰史,“把吳鈎看了,欄杆拍遍”,也隻此一家,别無分店。

戰後日本經濟高速發展,有所謂“黃金時代”,還是搭了美國冷戰和東亞地緣政治戰略的車,所以當20世紀70年代日本暴富後想要買下美國,被美國發現其“狼子野心”,引發報複,于是糾合幾家白狼,一紙“廣場協議”,掐得黃狼20多年沒緩過氣來。經濟如此,政治和外交也是如此,“脫歐歸亞”喊了多年,鸠山内閣剛一上台動作,就卷鋪蓋了。所以,日本皮袍底下的“小”被美國掐着,美國尚且衰落,日本随人俯仰,衰落更加不可避免。

屋漏又逢連夜雨。此次福島特大地震牽動人心,也提供了一個觀察日本的時機,暴露出日本許多嚴重的問題,這裏僅從地緣政治角度略加考察。例如,

第一,日本是一個沒有戰略思維的國家,現在更是鼠目寸光,得過且過,關鍵在于日本的地緣政治定位僵化,無力脫歐歸亞。不能脫歐歸亞,日本就是逆曆史趨勢而爲,自斷前程。東亞日本缺乏戰略思維能力,其地緣政治根源在于島國文化,視野狹小。近代日本崛起是靠戰術思維,随機應變,改變自身的地緣政治定位,脫亞入歐,以機會主義獲得成功。現在世界地緣政治大勢反轉,日本思想僵化,無力轉舵,所以大前研一先生說,現在日本就是過一天算一天,沒有未來。日本不是無高人無智慧,而是政治、外交上無能,隻會跟着美國跑,做鷹犬,搞短期行爲,與中國對抗,還老惦記着搞核武器。這次特大地震引發核電站爆炸,還不到一周,菅直人政府就放言要放棄東日本,可見災難的性質遠比日本官方披露的嚴重得多。外界猜測日本隐藏核武器,不無根據。其實日本的地緣政治條件,根本不适合發展核武,領土狹小更兼破碎,核武器無處安放,更無處試驗,搞不好即成自殺。

第二,從救災情況看,日本政府不夠得力,更不夠盡心盡職盡力,這其中有何隐情?如果沒有其他原因,隻能說是日本衰落的又一明證。災情如此嚴重,爲何不啓用戰略儲備?還向中國要油?不合情理。不合情理,便有隐情。如果說有其它隐情,例如已經決定放棄東日本,遂不盡力救助災民,這是個什麽國家?東京電力公司的惡劣行爲,隻是新自由主義橫行條件下日本壟斷資本罪惡之冰山一角,政府的作爲本質上也是權力與資本穿連裆褲的必然表現。這些都是日本的國内的政治隐患。現在日本國内的政治情勢,政府已經是坐在火山口上,政府不作爲隻能積怨,火上澆油。不難判斷,今後日本政局隻會更加動蕩。

第三,這場災難無疑将重創日本經濟,恢複經濟需要幾年時間,而處理核危機後遺症要在幾十年裏持續花費很多錢(如切爾諾貝利事件),這對于長期蕭條的日本經濟無疑是雪上加霜。

第四,這場災難最嚴重的後果是重創日本人的民族精神、自信和對政府的信任。轉眼間,一場災難使得《日本沉沒》這部電影成爲日本民族必須回答的一道哈姆雷特的選擇題:生存,還是滅亡?這方面的影響無處不在,且相當深遠。

第五,這場災難削弱了日本在東亞的地緣政治地位,打亂了美國的東亞戰略部署,也削弱了剛剛拼湊起來的美日韓同盟,日美關系将更加難處,變數增加。而日韓關系、日俄關系也将随之發生變化。朝鮮可以大喘一口氣,日本對華前一段咄咄逼人的态勢也可能暫時得以收斂,日本國内脫歐歸亞的思潮是否會演變爲政潮,有待觀察。

有關信息還有待不斷披露,但是大而化之地說,此次危機将重創日本國運,應不是妄斷。


二、俄羅斯日裏諾夫斯基的“氣球”透露了什麽玄機?
世界大勢已變,日本繼續跟着美國,爲虎作伥,是自毀前程。與中國修好,不是中國有求于日本,而是日本既可以由此逐步擺脫美國的地緣政治控制,又可以實現自身利益和抱負,這是由全球和東亞地緣政治趨勢決定的,是日本的根本利益所在。我曾經在課堂上說,日本又和中國較勁,殊不明智。且日本孤懸海外,領土破碎,适合旅遊,不适合長住和發展,不如移民中國,中國十三億人,不差日本一億,三十個省市自治區一分就完了,學生們聽了一笑了之。我雖是作笑談,也是一種地緣政治思路,沒想到這次日本特大地震後俄羅斯反應很快,有自由民主黨主席弗拉基米爾·日裏諾夫斯基竟将号召日本人移民俄羅斯作爲對政府的外交政策建議提出。無獨有偶,這說明國際上已經看到日本的地緣政治危機。

近年來俄羅斯對中國人在俄羅斯遠東的經濟活動有很多不和諧的聲音,但是俄羅斯日裏諾夫斯基卻建議政府與日本會談,号召日本人移民俄羅斯。俄日之間剛剛因“北方四島”問題搞得劍拔弩張,日氏的言論可以視爲爲改善俄日關系而放出的一隻氣球。但又不那麽簡單,因爲其言論中分明透出俄羅斯的一種地緣政治思想,暗藏玄機。他說,日本群島不适合長期居住,在自然災害面前太過脆弱,大和民族面臨消失的危險,建議俄政府就日本人移居俄羅斯問題進行磋商。他說,俄羅斯有很多需要投入勤勞和智慧的地方,特别是日本人,可以讓他們按規定程序入籍,教給他們俄語,讓他們變得與我們一樣。移民範圍包括遠東和整個西伯利亞,可以從馬加丹州開始,但不包括南千島群島。俄羅斯《晨報》2011年3月14日報道)聯系曆史上俄羅斯東北亞地緣政治思路的演變,其中透露了不少某些俄羅斯精英有意思的地緣政治思想和信息,很耐人琢磨。這裏筆者試加解讀:

第一,俄羅斯剛剛從20世紀90年代遭遇的那場地緣政治危機中恢複過來,俄羅斯民族在西方發起的這場“文明沖突”中的重創使整個民族如夢方醒,對當代種族滅絕理解深刻,對自己的創巨痛深記憶猶新,觀察國際事務也有種族安全的視角。相形之下,日本似乎對當代“文明沖突”相當麻木。豈止日本,多年來中國人思想變得“單純”,看世界多是玫瑰色,做事情不免一廂情願,且忙于奔小康,不避風險,也缺乏安全觀念,對“階級鬥争”談虎色變,對“文明沖突”更是颟顸遲鈍,長期蒙在鼓裏,不知道也不相信是怎麽回事,這兩年剛剛從轉基因、疫苗等問題中開始覺醒。

第二,說“大和民族面臨消失的危險”,這話雖然“雷人”,卻不是危言聳聽。亨廷頓生前是美國政府的主要智囊之一,讀他的《文明的沖突與世界秩序的重建》(此系五角大樓委托課題成果的學術版本,相信還有秘密版本,無緣一讀),并聯系美國外交戰略和政策可知,美國認爲,全球資源即将耗盡,而世界人口早已經過剩,爲争奪剩餘資源和生存權,西方基督教文明與全球現存的七八種非西方文明之間的“文明沖突”(其實是種族對決)已經開始。從這個意義上說,在核武器擴散條件下(當代七個非西方文明體已經有五個掌握核武器,據報道到2013年國際“恐怖主義者”也将擁有核武),任何文明體(種族)都“面臨消失的危險”,而在亨氏列出西方文明将與之“沖突”對決的七八種非西方文明中,中華文明即中華民族列爲第一(對手),日本文明即大和民族尾随其後,這是什麽意思?理論上,日本黃人也是在劫難逃,并非西方盟友;實踐上,日本對美國還有可資利用但已經走向衰竭的地緣政治價值,就是以亞制亞、以黃治黃、以日制中。以日本人之精明,當知“狡兔死,走狗烹;高鳥盡,良弓藏”的道理。

第三,俄羅斯對日本遭遇的這場災難中看出日本的地緣政治危機,不是一般的危機,而是日本的國運将加速衰落,“大和民族面臨消失的危險”,東北亞地緣政治格局将可能出現巨大變化。

第四,爲此,俄羅斯作爲世界大國和強國,必須承擔起國際責任,參與收拾可能出現的某種東北亞地緣政治殘局,作爲第一步就是接收日本移民或稱生态難民。日本人有資本有技術,又能幹,故不厭其多,多多益善。“可以讓他們按規定程序入籍,教給他們俄語,讓他們變得與我們一樣”,操俄語,吃“列吧”(俄語“面包”的音譯,俄羅斯的黑面包,很好吃的)、信東正教,跳蹲踢舞,唱《三套車》,再與俄羅斯人通婚,多生點孩子,理論上應是優生,可以改良人種,好處很多的。至于說将日本移民安置在哪?怎麽管理?其實好辦。俄羅斯東部,西西伯利亞、東西伯利亞和遠東區,地廣人稀,曆史上是著名的流放地,20世紀也有不少“古拉格群島”,有的是荒涼的地方和待開發的資源。那裏也有現代化城市,如新西伯利亞等,但是可以先從馬加丹州那種地方開始安置。馬加丹州位于俄羅斯遠東區北部,瀕臨北冰洋和太平洋,與美國阿拉斯加州相望。日本人喜食魚,那裏有豐富的漁業資源,一年有兩個月夏天,冬季雖然漫長,但還不算太冷,一月份一般在零下38度至零下19度之間,那裏原來有55萬人(1987年),現在隻剩下七八萬人,老弱病殘居多,空房子很多。俄羅斯東部類似馬加丹的地方很多,但是不包括南千島群島,那裏極具軍事戰略價值,且是“北方四島”所在,不利于歸化日本人。

第五,也是俄羅斯地緣發展戰略和地緣政治戰略需要。從地緣發展戰略看,沙俄留下的領土太大,西伯利亞的遠東是地球上最後一塊廣袤富饒待開發的處女地,但是靠俄羅斯自己開發,力不從心,除非俄羅斯痛下決心,實行大規模東方戰略,大力從歐洲部分向東部移民和投資,否則沒戲。但是,經過20世紀90年代那場折騰,俄羅斯徹底認清了西方的目的是通過摧毀蘇聯和俄羅斯國家,最終消滅俄羅斯民族,最終奪取西伯利亞和遠東的土地、石油天然氣、淡水和一切資源。所以西伯利亞和遠東已經成爲俄羅斯人的一塊心病,很有些危機感。他們可能想,與其聽任中國人在俄羅斯東部幹活經商(多屬小打小鬧,基本上賺不到什麽錢),不如讓日本人來這裏發展。從東北亞地緣政治戰略看,遠東和整個西伯利亞過于空虛,實爲一種地緣政治危機,未來這裏的開發很難避免發生各種地緣文化混和的趨勢,接收日本移民不失爲主動布局,一石多鳥。


三、日本盡早脫“歐歸亞”才是正途
多年來日本像一隻入籠的鳥,在美國編織的籠子裏東奔西突,折騰得很苦,一些人對美國無奈,便轉向别國洩憤,更有些弱智者,以爲是中國妨礙了日本。有道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裏筆者從地緣政治學角度,提出幾點淺見,作爲向日本同行請教,也兼建言。

首先,日本似有必要建立應對21世紀人類危機和全球地緣政治危機的總體戰略,而不是老搞短期行爲,或小打小鬧,否則日本難以赢得未來。這次特大地震重創日本國運,使得這個問題變得空前緊迫。20世紀70年代以來,人類諸種危機凸顯,美國制定“‘控制’世界人口”戰略,本質上是一場針對有色人種的全球地緣政治戰争,冷戰也被納入這一全球地緣政治戰略。亨廷頓的“文明沖突”論已将這層窗戶紙挑破。在這個重大問題上,西方長期搞戰略欺騙,緻使非西方文明國家長期蒙在鼓裏,更談不到戰略應對,包括日本。日本民族的長處很多,短處也不少,例如上文所述,缺乏整體思維、綜合思維,表現在缺乏戰略能力。

在21世紀的全球地緣政治形勢下,一個民族國家缺少戰略能力,意味着沒有未來。

其次,日本應當從心理上文化上到政治上牢固确立(回歸)自身的東亞地緣政治定位,這是21世紀日本戰略的立足點和出發點。早在百年前孫中山訪問東京時曾告誡日本要有亞洲人的視野,不要被歐美的強權所誘惑,“甯爲東方王道之幹城,勿爲西方霸道之鷹犬。”但是日本聽不進去,結果有後來的慘禍。戰後日本繼續追随美國,亦步亦趨,甚至不惜以身飼虎,例如長期爲美國經濟輸血。正如赫德森所說,多年來,日本的經濟盈餘已經交給美國,以美國财政部的債券形式保存,“而日本的儲蓄在1998年推行金融大改革以後也移交給了美國經紀公司和基金經理”。長此以往,日本的命運将如何?在當代西方發起“文明沖突”這場地緣政治戰争中,日本不能自欺欺人地繼續将自己劃入想象中的西方文明範疇。現在的全球格局演變,西退東進的大趨勢不可逆轉,“後冷戰時代”日本在東亞對美國的地緣政治意義已陡然下降。美國在東方最大的地緣政治夢魇有兩個:一是中俄聯手,就是歐亞聯盟;二是中日修好,則東亞堅不可摧,無論怎樣搞“文明沖突”,盎格魯-撒克遜人拿黃種人沒辦法。曆史表明,日本脫離東亞國家,或靠犧牲東亞國家利益來謀求自身利益,此路不通,日本必須回歸東亞,立足東亞,夯實東亞基礎,聯手東亞國家,将自己的利益與東亞利益栓在一起,才能實現自己的全球利益和政治抱負。逆勢而動,兵家大忌,爲智者所不取。

再次,與上述兩點相聯系,日本需要從自身地緣政治根本利益出發,從戰略上重塑對華關系。進入21世紀的地球人,特别是非西方文明的民族,包括日本,如果不能讀懂“文明沖突”論,不能洞察正在走近的地緣政治災難,就将有滅頂之災。如果無力應對,得過且過,無異于坐以待斃。亨廷頓說,20世紀90年代以來,意識形态的地位下降,全球政治出現按照地緣文明集結的趨勢。戰後日本跟着美國跑,終于衰落成現在這個樣子。近年來,俄羅斯從20世紀90年代這場地緣政治災難中悟出的不僅是亡黨亡國,而且是種族滅絕的慘痛教訓,這個民族不想坐以待斃,才有拼死一搏。現在有人推動日本重新與中國較勁,是再次挑動東亞内鬥和黃種人自相殘殺,乃是将日本作爲墊背和炮灰。世界大勢已變,日本繼續跟着美國,爲虎作伥,是自毀前程。與中國修好,不是中國有求于日本,而是日本既可以由此逐步擺脫美國的地緣政治控制,又可以實現自身利益和抱負,這是由全球和東亞地緣政治趨勢決定的,是日本的根本利益所在。日本是亞洲的人精,即亞洲最精明的民族。日本不是沒有有識之士,也不完全是沒有遠見,隻是由于政治體制其實相當封閉,又受制于人,不能獨立自主,所以再次被别人挾持。美國在東亞,終歸是“客居”,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曆史上東亞是王道聖土,近代以來如果不是西方列強闖入,東亞一直是“和諧世界”。從地緣政治上說,大家都是搬不走的鄰居;從地緣文化上說,大家同文同種,不存在“文明沖突”。當然,這是從道理上和曆史上講,而政治是現實的。從中短期看,一切取決于中美戰略博弈,從長期看,任何人想要靠“文明沖突”掉中華民族,實不可能。布熱津斯基認爲,現在是全球政治覺醒,而美國思想和政策僵化,實爲不祥之兆。全球政治覺醒,中國豈能酣睡?覺醒就有辦法,有前途。所以要有曆史眼光,看清大勢所趨,理性選擇,不能靠賭。近來有法國評論家說:“掌握修正美國遠東政策鑰匙的是日本。日本要完成緩和國際形勢的任務,應當迅速同中國的關系正常化,擁有獨立自主的政策。”換言之,如果日本不能“擁有獨立自主的政策”,長期不能重塑對華關系,則“修正美國遠東政策的鑰匙”可能從日本轉移到中國,日本繼續結怨于中國,又擋不住中華複興,搞不好籌碼盡失,最後注定被西方抛棄,殊爲不智。


(2011年3月20日,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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