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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3月8日星期一

作者: 波蘭在1830年十一月起義失敗之後,大移民潮隨之而來及大移民思想反過來影響波蘭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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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蘭在1830年十一月起義失敗之後,大移民潮(Wielka Emigracja)隨之而來。過萬個波蘭貴族、知識分子、士兵和公僕被迫離開家園,離散德法英美等國,以避開俄國的鎮壓。數量上雖然不多,但仍被尊稱大移民潮,全因列國很少會有如此大批精英一同出走。他們大部分是學者、作家、藝術家和科學家,地位舉足輕重,這次遷移間接令到波蘭的政治和文化中心轉移到國外,所形成的大移民思想,反過來影響波蘭的未來。


這些移民並沒有放棄波蘭,而是隨身攜帶了自己的國家,在國外過着波蘭式生活,在異鄉的同化壓力仍努力地代表着自己的故土。流亡者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感到無力、疏離和孤獨。在米基維奇的詩歌裡面,「孤兒」象徵着這一群失去家園的移民,孤兒需要引領,而要安慰,需要守護,而其對應符號便是「寡婦」,所指的便是米基維奇、蕭邦等等的波蘭精神領袖。


在悲壯的革命失敗當中,人們會投靠拜倫式英雄,但波蘭的精神面貌是不同的,寡婦象徵着「同樣無助」,守望孤兒的人其實亦同樣迷失。「英雄路過孤兒院」的意象,象徵歐洲大國對起義的無動於衷。波蘭流亡者都有共識,英雄是不可指望的,但他們都深信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並不會長久,因為當時流行一種講法:只要等到一場世界大戰動蕩整個歐洲,波蘭就能夠在大國的混戰中重新興起。


可悲的是,他們沒有那麼長命等到1918年。這88年的時間,整整兩代流離在外的波蘭人靠着甚麼來過活呢?在《潘塔杜斯》,米基維奇為喪失家園的同胞描寫過一幅圍爐取暖的畫象:


「有一種幸福仍然存在:在灰暗的時刻,你與幾個朋友坐在爐邊,鎖上門,抵禦歐洲的軒然大波,度過一個幸福的時代,沉思並夢想着自己的土地……對於我們來說,今天,無論過去還是將來,世上不容錯過的過客如今只有一個地方為他帶來了幸福——他的童年之地!那片土地將永遠像初戀一樣保持聖潔純淨,不會因錯誤的記憶受到干擾,也不會因騙人的希望受到破壞,因為發生的事不會改變。」


很浪漫是不?浪漫和懷舊是流亡者的精神鴉片,香港的抗爭者常警告說「不要圍爐取暖」,便是希望大家能夠擺脫這種窘態,別瑟縮在小確幸裡。有時那種刻意為之、故意放大的浪漫煽情着實令人討厭,但我想說的是,真正的浪漫總是不情願的。那種浪漫之所以討厭,皆因那些人「情願」。人們都會把蕭邦奉為浪漫派鋼琴詩人,對嗎?諷刺的是,據他友人憶述,蕭邦在日常生活中其實一點也不浪漫,在政治上保守,在立場上現實。那麼,他的浪漫從何而來?是波蘭人的苦難處境,使他的音樂被迫浪漫起來。他深知不應該圍爐取暖,但在孤單的時候,還是需要安慰的。


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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