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真的--
譚有
2011 年 9月(第 80 期)
引子、我真傻……
鎮上的人們也仍然叫她祥林嫂,但音調和先前很不同;也還和她講話,但笑容卻冷冷的了。她全不理會那些事,只是直著眼睛,和大家講她自己日夜不忘的故事:
「我真傻,真的,」她說,「我單知道雪天是野獸在深山裡沒有食吃,會到村裡來;我不知道春天也會有。我一大早起來就開了門,拿小籃盛了一籃豆,叫我們的阿毛坐在門檻上剝豆去。他是很聽話的孩子,我的話句句聽;他就出去了。我就在屋後劈柴,淘米,米下了鍋,打算蒸豆。我叫,『阿毛!』沒有應。出去一看,只見豆撒得滿地,沒有我們的阿毛了。各處去一向,都沒有。我急了,央人去尋去。直到下半天,幾個人尋到山坳裡,看見刺柴上掛著一只他的小鞋。大家都說,完了,怕是遭了狼了;再進去;果然,他躺在草窠裡,肚裡的五髒已經都給吃空了,可憐他手裡還緊緊的捏著那只小籃呢。……」她於是淌下眼淚來,聲音也嗚咽了。
這故事倒頗有效,男人聽到這裡,往往斂起笑容,沒趣的走了開去;女人們卻不獨寬恕了她似的,臉上立刻改換了鄙薄的神氣,還要陪出許多眼淚來。有些老女人沒有在街頭聽到她的話,便特意尋來,要聽她這一段悲慘的故事。直到她說到嗚咽,她們也就一齊流下那停在眼角上的眼淚,嘆息一番,滿足的去了,一面還紛紛的評論著。
她就只是反復的向人說她悲慘的故事,常常引住了三五個人來聽她。但不久,大家也都聽得純熟了,便是最慈悲的念佛的老太太們,眼裡也再不見有一點淚的痕跡。後來全鎮的人們幾乎都能背誦她的話,一聽到就煩厭得頭痛。
「我真傻,真的,」她開首說。
「是的,你是單知道雪天野獸在深山裡沒有食吃,纔會到村裡來的。」他們立即打斷她的話,走開去了。
她張著口怔怔的站著,直著眼睛看他們,接著也就走了,似乎自己也覺得沒趣。但她還妄想,希圖從別的事,如小籃,豆,別人的孩子上,引出她的阿毛的故事來。倘一看見兩三歲的小孩子,她就說:
「唉唉,我們的阿毛如果還在,也就有這麼大了……」
孩子看見她的眼光就吃驚,牽著母親的衣襟催她走。於是又只剩下她一個,終於沒趣的也走了,後來大家又都知道了她的脾氣,只要有孩子在眼前,便似笑非笑的先問她,道:
「祥林嫂,你們的阿毛如果還在,不是也就有這麼大了麼?」
她未必知道她的悲哀經大家咀嚼賞鑒了許多天,早已成為渣滓,只值得煩厭和唾棄;但從人們的笑影上,也仿佛覺得這又冷又尖,自己再沒有開口的必要了。……
魯迅《祝福》【閱讀全文】
我真傻,真的--
我以為大家都知道,炒作雷曼迷債引發金融海嘯禍及全球禍延至今的公司總裁、基金經理與股票交易員,與九一一恐襲紐約世界貿易中心倒下時的絕大多數「受難者」,是同一路甚至同一夥人。許多人年薪過億,絕對不是你想像中的「平民」--除非你是個「才子」,以為坐勞斯萊斯的仍算「平民」。
我又以為大家都知道,拉登策動襲擊的,是紐約世界貿易中心與華盛頓五角大廈,是掌控世界經濟命脈與全球軍事形勢的「大本營」,也是「美國霸權」的重大象徵,絕不是工廠、醫院、學校、幼稚園之類的「民用設施」。
我又以為凡是「基督徒」都知道,「貪財乃萬惡之根」,上帝不喜悅以色列人「多積金銀多置軍馬」,上帝與瑪門(財神)誓不兩立,耶和華與金牛犢無可兼容,十字架與方尖碑截然有別。
我還以為,不可一世的世貿與國防部的倒下和崩塌,會使美國人稍稍醒悟自己對金錢和武力的盲目崇拜,以至對所謂「天佑美國」一廂情願的迷信有所質疑──不是質疑上帝,而是質疑他們信的那個是甚麼「上帝」。
我甚至以為,只要揭發共濟會存在的真相,揭發共濟會「混亂基督教」的陰謀,揭發所謂「美國精神」背後的是共濟會而不是基督教,人們就會稍稍醒悟,離開假冒,回頭去認回他們祖宗的「原來上帝」。
我真傻,真的--
我卻不知道,「主流教會」與資本主義如魚得水打成一片,已經是五百年的事。馬丁路德以後的宗教改革,完全是另一碼事。我足足落後世界五百年。
我卻不知道,紐約猶太人一面堅持「安息日不用電」一面繼續「一至五炒股票」,是這樣「自然」的事,與他們的祖宗明明對著「金牛犢」都可以喊得出「耶和華」一般的「自然」。
我也不知道,人們竟有這樣的巧言本事,將九一一事件詮釋為「攻擊美國人的自由精神」,而不是「針對美國的世界霸權」;又將所謂悼念的焦點集中在殉職消防員,彷彿拉登是來襲擊紐約消防局似的。
我更不知道,「海軍陸戰隊」隊員在「紐約證券交易所」領著一眾交易員唱「天佑美國」,可以唱得如此「天人和諧」、「一體共融」,與主耶穌在聖殿裡大發脾氣,不容人在那裡做買賣的「暴戾畫面」,有天淵之別。
我更更不知道,人們竟可以如此「喪事當喜事辦」,絕口不提九一一事件所反映的美國人在各方面的失敗甚至不堪一擊的事實,卻一味強調美國歷史的「光榮」與美國精神的「偉大」,更誇言其永不倒下,天下無敵。
我更更更不知道,不知道真正「不知道」共濟會存在的原來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知道了共濟會存在而會「介意」的,也只有我一個人。丹布朗先生就毫不諱言:「共濟會?華盛頓特區,不是一街都是麼?」
我真傻,真的--
我不單只不知道自己落後世界五百年,甚至不知道自己活在地球,還以為自己身在火星。我花了足足一個「十年」,才終於領會,甚麼叫做「枉作小人」。
她未必知道她的悲哀經大家咀嚼賞鑒了許多天,早已成為渣滓,只值得煩厭和唾棄;但從人們的笑影上,也仿佛覺得這又冷又尖,自己再沒有開口的必要了。
連祥林嫂都知道,「自己再沒有開口的必要了」,我卻是到如今還要開口說話,我真傻,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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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obadiah2004.com/issue0801109/feature.htm
為 了 忘 記 的 記 念 - 如有神助與共濟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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