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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3月3日星期四

黃石公園“蠢蠢欲動”?末日焦慮難祛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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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級地震黃石1.2級聖海倫斯2011年3月1日

2011-03- 1

黃石公園“蠢蠢欲動”?末日焦慮難祛除2011年03月03日09:05
來源:《新民周刊》
新民周刊2011009期封面:末日謠傳又起風波
2011年1月3日,澳大利亞昆士蘭東部,洪水淹沒了機場的飛機跑道
電影《2012》劇照
黃石公園裡的老忠實間歇泉

  末日假想
  遠在大洋彼岸的黃石公園內的休眠火山隻做了一次“深呼吸”,全世界就開始流傳火山爆發、地球末日的假想和惶恐。高科技讓資訊傳遞更迅捷,卻也更容易引發世界范圍的大恐慌。即使美國科學家和相關部門連連辟謠,可是這種存在於內心的末日焦慮,並不是說沒有就能祛除的。

  人類有過多少末日預言?2012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后一次。用科學理性來分析,所有的預言都是無稽之談,可是連大科學家霍金都來湊熱鬧,“200年內毀滅”——一個讓人暫時心安卻無法辯駁的預言。或許,我們更該把它當成一種“警示”來看,因為自然正在遭遇史無前例的掠奪和破壞。

  洪水、火山、病毒、外星人甚至機器人,都被設想成毀滅文明的罪魁禍首,其實真正的罪惡往往來自人類本身。如果你的內心足夠強大,或許就不會懼怕末日的來臨,與其惶然幻想,不如認真過好每一天。(錢亦蕉)

火山掩埋美國?
  記者/邵樂韻

  在災難大片《2012》裡,地球的末日浩劫是從美國黃石國家公園開始的——先是地熱異常,繼而超大規模火山與地震齊發,瞬時山崩地裂,海嘯滔天,連“世界屋脊”也沒入洪水之中。以“地球主宰”自居的人類,在幾乎滅頂的災難面前,渺小得不值一提。

  這部2009年上映的影片並不是唯一以“末日”為題材的電影,卻是近年內引起最大轟動的,上檔短短幾周,恐懼就席卷全球。很多觀影者憂心忡忡,向美國宇航局強烈抗議瞞報地球即將毀滅的消息,甚至有年輕人寫信給宇航局天文學專家,稱要以自殺方式逃避世界末日,嚇得美國宇航局不得不再三辟謠,說電影情節不過是導演的臆想,世界不會真的在2012年毀滅。

  然而不少人仍對黃石公園惴惴不安,畢竟它坐落在世界最大規模“超級火山”口上。果然,今年年初,有關黃石的報道再度讓“末日說”死灰復燃。

  1月25日,英國《每日郵報》以“全球最大火山或60萬年來首次噴發,美國2/3國土將被掩埋?”的聳人新聞標題吸引了讀者眼球。文中稱,2004年至今黃石公園內休眠火山的高度一直以驚人的速度向上抬升,特別是最近3年以來,該火山口底部的海拔高度平均每年上升7.62厘米,創下了自1923年以來的最快紀錄。分析認為,地表隆起很可能是因為地下不斷膨脹的岩漿導致的。

  報道還稱,英國科學家曾用計算機進行了模擬演示,如果黃石公園火山爆發,美國將有三分之二國土不適宜人類居住﹔火山灰厚度可達10公裡以上,在短時間內不易散去﹔全球溫度降低10℃-15℃,數以百萬計的居民將無家可歸,動植物也會因此消失殆盡。

 黃石公園,真的會成為災難之源嗎?

  誰誤解了黃石公園


  位於美國中西部懷俄明州西北角的黃石國家公園,成立於1872年,是世界第一座國家公園,佔地近9000平方公裡。科學家發現,地形呈凹勢的黃石公園區域其實是一個巨大的火山口,地下深處可達200多公裡﹔而在地表以下較淺的地方,熱流和熔岩活動極為活躍,因此黃石公園熱噴泉數量堪稱世界之最。

  《每日郵報》稱,在過去210萬年中(地質時代),黃石活火山有過3次規模巨大的噴發,之后沉睡了64.2萬年,人類歷史上尚未噴發過。科學家們預測,這座“超級火山”的活動周期約為60萬年,換而言之,它目前或許已經進入了噴發活躍期,一旦爆發,其威力將是1980年華盛頓州聖海倫斯火山爆發的1000倍!《每日郵報》煞有介事,再加上各家媒體轉載時順手添油加醋,難免營造出危機四伏的氣氛:暗懷“岩漿巨彈”的黃石公園,可能隨時成為毀滅地球的禍首。

  這不免讓人聯系到另一個細節,2009年7月23日,美國政府突然宣布關閉黃石公園內一部分區域,當時給出的解釋是地底的熱能出現了異常現象,由於擔心可能發生不可預知的溢出物對游客造成傷害,所以對一些地區進行了關閉。8月7日,美國地質勘探局內部報告稱,美國科學家將在公園內安裝臨時地震檢測網絡、全球定位系統接收儀和高靈敏測熱液溫度器等。

  普通民眾人心惶惶,科學家倒是替黃石公園覺得委屈。“自從我2002年末擔任美國國家地質局黃石公園火山觀測研究組組長以來,類似的‘歇斯底裡’狀況屢見不鮮。”雅各布·勞文斯頓(Jacob Lowenstern)接受《新民周刊》採訪時說,“從上世紀70年代初開始,美國國家地質局的科學家就對黃石火山歷史進行研究,並且公開發表了相關報告。但是直到2000年出現了一部有關黃石火山的電視紀錄片,公眾才關注到這個話題。其實有些材料在細節上面不夠嚴謹,還對實際風險作了缺乏理性和科學性的臆測。”

  那麼,這次公眾獲得的信息是從哪裡開始變質的呢?

  追根溯源,《每日郵報》引用的是1月19日美國《國家地理雜志》在網絡版刊登的一篇文章,其開篇稱:科學家報告,黃石公園的超級火山剛剛作了一次“深呼吸”,導致方圓數公裡的地面大幅隆起。乍看之下,似乎証明了黃石火山的不安分。但細細比照,《每日郵報》引用卻有斷章取義和誤導之嫌。

  就地表隆起數據看,《每日郵報》稱“從2004年到現在黃石公園內巨大的休眠火山的地表隆起高度一直在以驚人的速度上升,特別是最近3年以來,隆起高度平均每年上升7.62厘米,創下了自1923年以來的最快紀錄”,而《國家地理雜志》的原文是“2004年到2006年,黃石公園超級火山的地表隆起速度約為每年7厘米﹔2007年到2010年,隆起速度降至了每年1厘米或以下。有些地方總計隆起高度達到25厘米。”

  《每日郵報》引述了《國家地理雜志》採訪美國猶他州大學研究黃石公園火山活動的專家羅伯特·史密斯的話稱,“鑒於隆起覆蓋面積之廣、速度之快,這種現象異乎尋常。起初我們擔心這是大爆發的先兆,但在弄清楚岩漿還在10公裡深的地下以后,我們就不這麼擔心了。如果岩漿的深度僅在地下兩三公裡深的話,那我們就真的坐立不安了。”

  這番寬心之詞在各種轉載過程中卻被淹沒在恐怖的大標題下,惹得流言四起。美國地質勘探局黃石公園火山觀測組官方網站不得不在首頁發表嚴正申明,稱部分媒體誤讀了研究報告。羅伯特·史密斯在回復《新民周刊》採訪時也說,“有關黃石公園的火山可能噴發的報道只是謠言。黃石公園火山口的地表隆起是正常的地表變形活動,沒有証據表明異常火山活動。但是通常沒有相關知識的人會認為這是很危險的事情。”

  遺憾的是,媒體更多著墨於末日假想,而疏漏了核查事實本身。倒是史密斯幽默地表示:“請來黃石公園看看吧,這可是個美麗的公園。”

  末日焦慮
  雅各布·勞文斯頓承認,電影《2012》進一步提高了人們對黃石公園的關注度,但是比起號稱“紀實”的紀錄片,大家應該意識到電影只是一種科幻表達形式。“在互聯網上,人們會隨意發表對黃石公園、2012、世界末日的擔憂,或者對各種陰謀論的猜想,而且他們會互相補充、加劇焦慮感。在論壇和博客上,大家都是匿名的,所以很難區分事實、猜測、歪曲和臆想。”

  為了消除公眾疑慮,美國國家地質局的網站會時時更新監控到的情況,另外搜集整理了網友常問的問題,大抵是“黃石公園火山什麼時候會再次爆發?”,“如果爆發會是什麼情景?”等等。對此,科學家均給予了謹慎回復。比如羅伯特·史密斯教授稱,“我們隻知道這裡的地殼下充滿了岩漿,但最終是噴發還是岩漿停止涌動,火山復歸沉寂,我們還不好妄下斷言。”

  即便如此,在面對未知的時候,為什麼往往謠言和恐慌會戰勝事實和理性?而且繼《2012》之后,末日說越來越佔上風?

  1938年10月30日,萬聖節的前一天,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聽眾聽到這樣一則令人震驚的消息:一位天文學家証實,可以觀測到火星上有幾個很顯眼的爆炸產生的“白色熾熱氣團”。緊接著,廣播裡傳來一位“現場記者”的急促播報稱,一個“巨大的燃燒的物體”已經降臨到了新澤西附近的一個農場,“我的天,有個東西正在爬出太空船!他身上閃著光澤,就像濕漉漉的皮毛發出的光澤。啊,他的臉……簡、簡直是難以形容!”

  成千上萬的人收聽到廣播后驚恐萬狀,向報社、廣播電台和警察局詢問該如何逃生,該怎樣預防來自外星人的襲擊,電話都打爆了。這場全美社會騷動,緊張程度絕不亞於第二次世界大戰。僅在紐約的一個街區,20多個家庭的人們沖出房門,他們用濕毛巾捂住臉,以防止吸入火星人的“毒氣”。

  結果卻發現,這是一個天大的誤會: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將英國科幻小說家威爾斯的科幻小說《世界大戰》改編為廣播劇《火星人入侵地球》,由演員奧森·威爾斯配上音效進行播報。

  據普林斯頓大學事后調查,全美約有170萬人相信這個節目是新聞廣播,約有120萬人產生了嚴重恐慌,要馬上逃難。實際上,廣播劇播出時,開始和結尾都聲明說這只是一個改編自小說的科幻故事,在演播過程中,哥倫比亞廣播公司還曾4次插入聲明。然而,誰也沒有料到,該節目會對聽眾產生如此巨大的影響!

  在今天的互聯網時代,這樣的恐慌顯得比較原始,但是人類依舊害怕。人類文明在過去一個世紀中高速發展,每個人在學習過程中會了解到,太陽系有九大行星,知道宇宙中有黑洞、暗物質……電視廣播、互聯網、手機等傳播媒體的登場更是加速了信息的流通。但是爆炸式的資訊並沒有降低人類對未來的恐懼感,甚至讓恐懼有了肆意蔓延的趨勢。否則大洋彼岸的一則新聞如何會讓中國的網民也跟著惴惴不安?

  看到太陽風暴會恐懼﹔看到動物集體死亡之類的小概率事件因媒體的高頻曝光會恐懼……翻開報章雜志,我們已經習慣於這樣的字眼:史上最大風災、史上最大洪災、史上最高氣溫……科技水平發達的同時,生活卻更像應付一場戰爭。“末日焦慮”似乎絲毫沒有因為科技的發展而稍趨緩和,環境破壞造成的地球問題卻像是一個個末日假想的有力証據。

  維基解密的興起更是加劇了陰謀論的風行。雖然資訊遍地開花,我們卻仍然懷疑,真相是否被故意隱藏了起來,地球某處,是否真的在打造救世方舟,船票一票難求……

  倒也有人索性從宏觀角度看問題:雖然黃石火山爆發起來很恐怖,但是請你算算,人類歷史200萬年,地球歷史46億年,濃縮成24個小時1天的話,人類歷史隻有37秒, 5000年的歷史隻有0.09秒。你今年20歲的話,隻相當於0.0004秒。人類的確沒有什麼好自大的。正因為我們太渺小,所以不用太擔心有生之年遇上地球毀滅,100年對地球來說連一眨眼的時間都說不上,你我在這100年遇上地球毀滅比中10億大獎還難。

  世界末日:破產的預言

  各種末日預言的層出不窮,既是自然環境惡化的必然反映,也是人類對科技革新充滿懷疑、對未來充滿恐懼的內心表現,這種預言與其說在設置一個必然要爆炸的定時炸彈,還毋寧說是時刻提醒我們,我們與自然的關系,需要認真的改善。

  記者/何映宇

  夜越黑 夢違背

  有誰肯安慰

  我的世界將被摧毀

  也許頹廢也是另一種美

  ——周杰倫《世界末日》

  失戀故事是周董詠唱的末日情調,倘若真的山河變色日本沉沒,不知道周董們是否還會輕描淡寫地唱一句:“也許頹廢也是另一種美”?

  世界末日會不會降臨?有始有終是中國人的美德,有始無終是宇宙的本質?似乎從邏輯上我們會傾向於,這世界如人一樣,有著生老病死。於是,預言家們紛紛蠢蠢欲動,炮制各種宇宙毀滅的末日預言。預言,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你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顆炸彈就會砰然爆炸。也許是遙不可及的千年萬年之后,也可能就在后天,正如美國大片向我們展示的那樣,洋流的改變將造成多麼可怕的后果。

 《諸世紀》之不靠譜

  預言家如果遍知過去未來,當可位列仙班長生不老,實際上卻紛紛灰飛煙滅,說明還是傻老帽。有史以來最牛的預言家、中世紀法國游醫諾查丹瑪斯曾經預言了人類歷史進程中的無數大事件,如果沒有人為造假因素,他的預言果然是百發百中。有這麼一個流傳已廣的故事:1939年秋天,約瑟夫·戈培爾博士的夫人正躺在床上讀一本名為《諸世紀》的書,這本出版於1568年的古籍用模棱兩可的詩句寫下了許多古怪預言。突然,她變得興奮莫名立即把熟睡中的丈夫叫醒了。她告訴他,諾查丹瑪斯預言了希特勒在法國的勝利!

  一個生活在400多年前的預言家真的能夠兌現未來?你看看他的戰績:他預言過他那個時代法國王妃及其子女的命運,這就是我們看到的《諸世紀》開篇幾句:

  長子

  不幸的婚姻無后的寡婦

  二島紛爭

  十八青春未成人

  更有少年將成婚

  一一應驗之后,諾查丹瑪斯名聲大噪,這還不算什麼稀奇,因為王妃子女的命運究竟是幾十年內的事。諾查丹瑪斯牛在他能預知未來幾百年內發生的事,如果他不是從某個時間機器回到過去的未來人,他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呢?他也預言了法國大革命中貴族被押上了斷頭台、德雷福斯事件的真相、亨利四世進攻巴黎、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法國的混亂乃至最后的世界末日,莫非他是神之子?真如他自己說的:“上帝與我同在”?

  但是用范偉的話來質疑大忽悠的就是:“你看是不是這麼個事?你剛剛問我的都是問過的問題。”發生過的我們無從了解戈培爾之類故事的真相,未發生的我們可以檢驗預言的真偽。

  諾查丹瑪斯預言了世界末日,不像霍金教授狡猾地宣稱“200年以后”,讓我們這一代閉嘴,諾查丹瑪斯危言聳聽的世界末日照理應該發生在1999年7月,因為這個年月是整部《諸世紀》中唯一清楚無誤標明的,但是也毫無疑問,這個一度讓人心驚肉跳的預言早已破產,也証明了這部被吹得神乎其神的預言書的不靠譜。細讀《諸世紀》,你會懷疑,他真是在預言嗎?真的在說世界末日嗎?他似乎太注重預言家和詩人身份之間的平衡,他以各種形式預言了世界末日的慘狀,但是問題在於,諾查丹瑪斯的詩句往往抽象晦澀,怎麼說都行啊!有好事者將他的這四句詩解讀為核戰爭的冬天,就不免牽強附會:

  巴比倫和反面的氣候下的土地

  血流成河

  陸地上、海中、大氣中

  看不見正常的天空

  諸派飢饉王國惡疫混沌

  血流成河就是核戰爭?關於蝗虫大軍襲擊城鎮帶來災難的預言不過是《聖經》中蝗災之日的改寫而已,還有眾多有關世界末日的描述,與《聖經》也有異曲同工之妙。這只是基督教末世論的一種變體,其中提到的“天體大十字”現象(即太陽系的九大行星現象),也隻能說明諾查丹瑪斯在佔星術方面絕非浪得虛名,除此,還能証明什麼?上世紀70年代,日本人五島勉對《諸世紀》如獲至寶,並加以闡釋說在1999年8月18日“恐怖大十字”將給地球帶來毀滅性災難,搞得人心惶惶,結果呢?啥事也沒發生!

  看來,以這位古怪悲觀的老醫生的瘋言瘋語作為世界末日可能到來的証明,顯然多少有些滑稽。

  多少預言是浮雲?

  母雞能佔卜,水牛也上樹。


  什麼公雞下蛋、母雞預言,都是浮雲。不知道是當時人們愚昧還是智商低,連母雞預言家這樣的角色都開始撼動江湖。

  1806年,英國利茲發現的一顆雞蛋讓整個城市陷入絕望之中。那一年,利茲城裡的一戶人家養的母雞產下一枚雞蛋,此雞蛋果然非同凡響,上面居然有“救世主要回來了”的英語字樣!天哪,這個世界是不是即將迎來末日?所有信仰救世主的人們都在自己的胸前劃著十字,有的甚至渾身顫栗,祈求上帝的寬恕。

  但是教廷對此將信將疑,他們覺得一隻母雞如果真能產下有字雞蛋的話,那麼它的小肚雞腸裡一定藏著某種刻刀。研究的結果表明,雞沒毛病,但是母雞的女主人很有惡搞精神,她對資本主義初期工業發展之后河流污染、塵霧彌漫的景象深惡痛絕,她害怕大工業的鋼鐵機器毀滅她鄉村生活的寧靜,於是拍腦瓜想出一招,結果沒想到引起這麼大的轟動,整個英國乃至歐洲大陸都震動了,甚至在謊言在本地被戳穿之后很久,許多外國邊遠地區的居民對此還深信不疑。

  家庭主婦隻能騙騙小孩子,這種小兒科的把戲遲早要大白於天下,可是如果是一個具有公信力的公眾人物在電視上對所有觀眾鄭重其事地說:“世界要毀滅了!”你會怎麼想?會不會立即破門而出痛哭流涕?會不會讓整個國家陷入崩潰的邊緣?

  美國人帕特·羅伯遜就唯恐天下不亂。他是一位傳教士,而且擁有一家私人電視台。據說這名教士之所以要辦電視台,是因為有一天,上帝降臨在他的面前,沒有教會他如何復活的本領,卻要求他去辦一家電視台,而且指定了地點:弗吉尼亞州。於是,他和妻子黛蒂·羅伯遜以及三個孩子遵從上帝的旨意從紐約出發,跑到弗吉尼亞州,找到了一家幾個月前剛剛破產的電視台,他對他們說:“是上帝派我來買電視台的。”還能說什麼?上帝最大,破產無奈。所以羅伯遜很順利地就拿下了這家小型地方電視台。

  他自己主持的電視節目《700Club》深受觀眾的歡迎,事實上,他主持時並不刻意傳播基督教教義,可是在1980年5月的那一天,所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他在《700Club》中向他的美國觀眾大聲宣布,他又見到上帝了,上帝告訴他一個嚴肅到讓人窒息的消息:“我向你們保証,這個世界將在1982年年末迎來最終審判。”

  天主教和基督教新教教會都反對他的預言,認為除了上帝本身之外,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世界末日真正准確的日期。而羅伯遜的信徒則早已萬念俱灰,他們賣盡家產,等待著世界毀滅那一可怕時刻的到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很快,1983年新年的鐘聲敲響時,世界安然無恙,生老病死各按其命,沒有什麼異常出現,謠言不攻自破。

  很多人懷疑羅伯遜謠言惑眾的真正目的何在。是一次精心策劃的收視率炒作?還是精神異常的發作?沒有人知道,隨著這一轟動美國的大丑聞落下帷幕,羅伯遜和他的《700Club》也成為明日黃花,落入歲月的故紙堆中,成為往事依稀。

  羅伯遜的追隨者只是經濟上有些損失,可是“上帝之門”的信徒就因為聽信了這種莫須有的世界末日言論而集體自殺。“上帝之門”,也就是聖地亞哥UFO組織,他們長期研究UFO,相信外星人隱藏在彗星尾部的說法。此說法雖荒誕不經,毫無科學根據,但是沒有彗星造訪時倒也無關大局。但是,碰巧,1995年,亞利桑那州的天文學家波普發現了一顆從未發現過的彗星,與此同時,新墨西哥州的海爾也在觀測時發現了這顆閃亮的彗星,於是,國際天文學聯合會就以這兩位天文學家的名字將其命名為“海爾·波普彗星”。由於海爾·波普彗星的運轉周期是3000年,所以看到這顆千載一遇的彗星就是今生今世唯一的機會。此一消息甫一爆出就成為該年天文觀測愛好者最熱門的話題,一個名為阿爾特·貝爾的電台主持人添油加醋的介紹則使很多不明真相的大眾開始緊張起來,他說:“這次彗星造訪可能和外星人有關。”恐慌在蔓延,此時,“上帝之門”組織鄭重宣布:世界末日到了!

  性質變了,事態從好奇一下子升級為絕望。“上帝之門”成員極端分子39人,思想中毒太深,陷入極端的恐懼中,最終選擇了自殺解脫,一了百了。死者不能復活,但願他們上了天堂,否則太不值了,因為彗星過后,什麼事都沒發生。

 罪與罰:基督教的末世論

  究竟有沒有神?

  《啟示錄》又名《默示錄》,是《新約聖經》的最后一章,據說是耶穌的門徒約翰所寫的,以華麗的想象力詳細描述了世界末日的悲苦情景,幾乎成為之后人類世界末日想象的最重要范本。

  《啟示錄》第二十章“末日的審判”這樣寫道:“我又看見死了的人,無論大小,都站在寶座前。案卷展開了,並且另有一卷展開,就是生命冊。死了的人都憑著這些案卷所記載的,照他們所行的受審判。於是海交出其中的死人,死亡和陰間也交出其中的死人。他們都照各人所行的受審判。死亡和陰間也被扔在火湖裡,這火湖就是第二次的死。若有人名字沒記在生命冊上,他就被扔在火湖裡。”

  在此之前,七位天使已經吹響了號角,揭開了第七封印。瑞典電影大師英格瑪·伯格曼的經典名片《第七封印》就以《啟示錄》中的這段描寫作為其思考生死命題的背景。死神跟隨著你,和你下棋,那是好玩的事嗎?

  伯格曼沒有渲染末日場景,使徒約翰則要讓你震撼:在末日,七頭十角的大紅龍要吞噬婦人的孩子,一獸,十頭七角,從海中出來,“十角上戴著十個冠冕,七頭上有褻瀆的名號”。聖城遭遇踐踏,這城,就是后來帕索裡尼拍過強片的 “所多瑪”,又叫埃及。獸與聖徒征戰,海變成血,就像死人的血。

  在使徒約翰想象的末日中,巴比倫傾倒、魔王撒旦從監獄裡釋放、到處都是“死亡、悲哀和飢荒”,巴比倫的淫婦大聲喊著:“哀哉,哀哉!巴比倫大城,堅固的城啊,一時之間你的刑罰就來到了。”

  托爾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扉頁上引的是《舊約·羅馬人書》的 “伸冤在我,我必報應”。《啟示錄》上說的則是:“賞罰在主,主必報應”。但問題在於,如果你真的讀過《啟示錄》,你就會發現,末日只是一次重生的開始,就像那些愚昧的人們對耶穌基督的殺害一樣,基督會復活和重生,人類也一樣。在《啟示錄》第二十章描述末日情景的同時,使徒約翰給自己留了退路,他寫到了那些死者的復活:“他們都復活了,與基督一同作王一千年。”

  接下來的第二十一章就是“新天新地”:“神那裡從天而降,預備好了,就如新婦妝飾整齊,等候丈夫。”世界從未就此終結,那是和佛教相似的劫嗎?最黑暗的黑夜已過去,換來是晴天白日,甚至,“不再有黑夜。他們也不用燈光、日光,因為主。神要光照他們,他們要作王,直到永永遠遠”。

  所以,罪與罰,基督教黑暗的末世論,其實只是從道德層面上教誨人類不要忘記了自己罪惡的貪念,不要放縱自己的欲望,否則的話,其結果隻能像佛教說的那樣,墮入無邊的地獄。而那些聖潔的人們,則將獲得永生,“作王一千年”。心中無鬼、廉潔自明的,根本不需要害怕末日,隻有那些貪官污吏、道德敗壞之徒,才必將受到人民和自然之神的末日審判。

  當帕索裡尼將薩德的名篇《薩羅,或所多瑪的120天》背景搬到二戰中的意大利時,一切似乎都是寓言。

  預言,又見預言

  飛刀,又見飛刀﹔預言,又是預言。

  外星人會不會入侵地球?瑪雅人關於2012年12月21日世界末日的預言會否兌現?野蠻人的預言未必給力,可是號稱愛因斯坦之后最偉大的科學家霍金說出來的話可不是當耳旁風的。2010年4月,他在“探索頻道”參與錄制紀錄片《與霍金一起了解宇宙》時聲稱外星人肯定存在,之后,他在接受美國著名知識分子視頻共享網站BigThink訪談時,再展大嘴本性,說地球將在200年內毀滅。如果不是霍金病得不輕說胡話,就是他經過了復雜的數學計算道出了未來的真相。

  此話倘若當真,200年內,不要說英國人,彈丸島國,就是五洲四海的土洋兄弟們齊上陣,200年內能否將地球人全部移民外星球,恐怕也是八字沒一撇的事。

  盡管是泰斗如霍金者,也大有不信邪的加以駁斥。同濟大學文化批評研究所的殷志江博士就對那些末日預言嗤之以鼻,他對本刊記者說:“我不相信有世界末日。如果有末日,末日之后是什麼?所以,如果有所謂的世界末日的話,那也只是人類末日,如果我們不以人類為中心來看待這個世界,末日也就不復存在。應該看到,對世界末日的預言和恐懼感,大多來自西方,就中國的傳統而言,中國文化很少考慮末日方面的問題。”

  西方影視劇中充斥著星球大戰、外星人入侵和氣候災難的可怕想象。按理說,二戰導致的死亡和損失要遠遠超過戰后和平時期,但是,為什麼,在人民安居樂業的大背景下,伴隨著宇宙現實的揭密和曝光,人們反而感到從未有過的緊張和焦慮?探索宇宙的欲望越是強烈,收獲越是豐厚,隨之產生的道德危機越是不可遏止。在祛魅時代,當迷信遠去,對於宇宙的恐懼是與人類宗教信仰的缺失成正比的,而工業文明正在制造一種悖論:我們在改善著我們的生活,同時,這種生活又在毀滅我們。說穿了,那些丑陋無比(為什麼外星人或者死神就不能長得像安吉利娜·朱麗那樣性感迷人呢?)的怪物仍是無所不在的我們內心恐怖欲望的化身。

  各種末日預言的層出不窮,既是自然環境惡化的必然反映,也是人類對科技革新充滿懷疑、對未來充滿恐懼的內心表現,這種預言與其說在設置一個必然要爆炸的定時炸彈,還毋寧說是時刻提醒我們,我們與自然的關系,需要認真的改善。

  確實,保護自然環境,並在精神層面上天人合一,已經成為刻不容緩的重任。殷志江對記者說,“預言的存在和被傳播本身,隻能証明大部分人類的愚鈍,因為,大部分人類自己對於立命其中的天地並沒有直接感知和交流的能力。”但同時殷志江也認為,我們應該做好一切可能的准備,應對可能的人類末日:“所謂人類保護環境,更多的是一種道德倫理上的努力。善待自然是人類分內的義務,但並不能以此來要求自然就不再發生突變。地球要爆炸,人類也隻能接受,這時人類的事務是如何祈禱和學會面對死亡。保護自然和面對災難,是完全兩個層面的事務。”

  起來,不願意被毀滅的人們,地球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拯救地球,也拯救我們自己。但如果真的有末日,讓我們說再見,過去的一切如夢幻泡影,即使如英國巨石陣般矗立著,又留給誰來思念?就以微博上的“懷孕體”詩作結:“紅蓮相倚渾如醉,意外末日怎麼辦?”

  韓鬆:對未來要有危機意識

  如果恐龍當年發展出了文明,這文明就已經在小行星轟的一聲撞擊中完蛋。這種事多半來得突然。

  記者/何映宇

  剛剛出版了科幻小說《地鐵》的著名科幻作家韓鬆在自己的書中也有對末日的想象和描述。記者對他進行了專訪,請他談談對世界末日的看法。

  新民周刊:你相信有世界末日嗎?2012年會不會真的是世界末日?

  韓鬆:我相信有世界末日。世界總是在成住壞空中流轉,沒有永恆的世界。但是2012,我實在說不好——我指的對整個人類而言,但對於某些個人,他們早已生活在自己的世界末日中了,整天過著行尸走肉、生不如死的日子。

  新民周刊:如果以太陽或地球可能的壽命作為世界末日的話還早,可是霍金預言200年內世界將走向毀滅,你覺得霍金的說法是不是有根據的?

  韓鬆:霍金的說法,還是有根據的,雖然我不詳細了解他的根據從何而來。但技術的發展,的確有失控的可能。比如,將來個人的能力會無限放大,他會掌握一種使整個世界癱瘓的工具。人類只是一種高級些的大猿,他們不懂得的東西太多,他們還很難駕馭自己的發展。未來難以預測,亞洲的一隻蝴蝶扇動翅膀,會引起美洲的一場風暴。警惕些為好。

  新民周刊:有關世界末日的預言層出不窮,從諾查丹瑪斯預言到哈雷彗星撞擊地球等等不一而足,很多都沒有兌現,你覺得這些預言是否都是不可信的?

  韓鬆:新華社等媒體都發表過文章批駁這些預言。所以,它們是不可信的。但有這樣一些預言,倒也可以促使我們居安思危。現在一些人過得太開心了,應該對我們的未來有危機感。

  新民周刊:你覺得大眾對世界末日的恐懼是否更多地和基督教的末世審判有關?

  韓鬆:在西方,有這種可能。但不僅僅是恐懼,還可能是高興吧。基督教認為萬物有終了之時,將迎來復活,也就是新的烏托邦要創造出來了。東方也有鳳凰涅槃的超級理論。我倒覺得,對世界末日的恐懼,至少可能來自某些不信宗教卻又作惡多端的人,包括一些用不道德手段發了財的人。

  新民周刊:瑪雅人關於2012的世界末日的預言廣為流傳,你覺得這個預言和之前破產的預言一樣是不是無稽之談?

  韓鬆:瑪雅人這個預言,是根據他們的歷法做出的,那時他們還處在農業時代。但是,我覺得,工業革命之后,時間的流程和空間的分布已經被打亂了,一切古老的歷法都趨於失效,所以,這個預言,即便三百年前還顯得准確,如今卻很有可能破產。我寫了一本長篇小說就叫《末日》,詳細描述了這個破產的全過程。

  新民周刊:在人類文明的歷史上,也曾有許多文明突然消失,你覺得這些文明的消失和自然環境的突然改變是否有直接的原因?

  韓鬆:我覺得是有關系的。如果恐龍當年發展出了文明,這文明就已經在小行星轟的一聲撞擊中完蛋。這種事多半來得突然。突然性是世界末日的特征。但更要命的是文明自身出了問題,而不能適應環境的改變,導致了消失。

  新民周刊:近幾年,氣候異常,火山、地震頻仍,你覺得這樣的趨勢是人類加強保護環境就可以解決的嗎?

  韓鬆:不僅僅是加強環境保護,雖然這是很必要的。大自然有它神秘的周期,有它的運作之數,有好多問題,是目前人類的科技還無法圓滿回答的,我們也無法從根本上影響大自然。一旦自然環境的變化超出了人類控制資源的能力,就會發生嚴重的沖突。

那些失落的文明

  何處是載我們逃離的挪亞方舟?何處是我們移民而去的星球家園?自然界的災難加上人心的墮落、猜疑、瘋狂與掠奪,構成了這死亡的最終判決,歲月並不停歇,末日可是終點?如果還有明天,你是否願意珍惜這當下的日升月落、花開花謝?

  撰稿/河 西

  天傾西北、地陷東南、火山撕裂晴空、洪水吞沒洪荒,多少文明的曙光,屈服於大自然的淫威之下,無論風光幾度,終究成為塵埃,悲夫。

  如何在歷史中粉身碎骨?那些文明的締造者如今葬身何處?

  在大西洋的海底,亞特蘭蒂斯神秘的島嶼沉沒在藍色的海洋裡﹔在吞噬一切的火山灰的覆蓋之下,龐貝古城,安靜了幾個世紀。那些失落的文明,是霉運觸頭的簡單概率,還是人類無法避免的終極歸宿?誰能回答?

  亞特蘭蒂斯:宙斯的憤怒
  在與老師蘇格拉底的《對話錄》中,柏拉圖曾經詳細描述過遠古失落的文明——亞特蘭蒂斯:“亞特蘭蒂斯位於島的中心,是大陸的首都,主島由三條寬闊的運河環繞,這些環形的運河和陸地把全島劃分為五個同心圓形的區域,另一條運河從中心貫穿各區,直通海岸。”

  那是一個富足強盛的島國,人口大約有1200萬,社會有著明確的等級劃分,據說在大陸中央的衛城中,寺廟、圓形劇場、競技場、公共浴池一應俱全,最著名的則是獻給波塞冬和其妻的廟宇及祭祀波塞冬的神殿,整個神殿都用金、銀、黃銅和象牙裝飾著。世界各地的商人來此做生意,貢品不斷,船塢內擠滿著三段槳的軍艦。

  但是他們太好戰了,窮兵黷武所向披靡,經過不斷的征戰,巨大的權力中心在不斷膨脹、匯集,周圍的部族一個接著一個地被征服,他們擊敗了埃及人,讓異族成為他們膝下的臣民。當時,這個龐大的帝國還統轄著利比亞在“海克裡斯之柱”之內以及埃及的部分地區,歐洲遠至第勒尼安海(地中海一部分,在亞平寧半島、西西裡島同撒丁島、科西嘉島之間)。整個海峽以內都是亞特蘭蒂斯帝國的勢力統轄范圍。

  然而,當希臘民族對這些入侵者奮起抵抗、他們也對自己是否能征服這片憤怒的愛琴海開始感到懷疑時,這曾經富強傲慢的國家突然之間走向了它的末日,柏拉圖繼續說道:“亞特蘭蒂斯突然發生了猛烈的地震和大洪水,一晝夜之間,所有這些好戰的人都遭到了活埋,亞特蘭蒂斯也就從此沉入了大海。”

  這是真的嗎?那是柏拉圖所說的“宙斯的憤怒”嗎?在遙遠的古代,真的曾經有一場地震和大洪水毀滅文明,令生靈涂炭哀鴻遍野嗎?

  洪水覆滅的文明
  各種民間傳說中不約而同提到的大洪水,是否在告訴我們,地球上真的有過一次全球性的洪災?低地以及沿海的多少文明古國,是否都在一場史前的大洪水中湮沒無聞?

  《紅樓夢》一開始,女媧煉五色石以補天闕,斷鰲足以立四極。女媧所補之天,之所以有這樣一個大窟窿,主要還是因為像孫悟空一樣的反叛者共工與顓頊爭奪帝位,怒觸不周山,折斷天柱,才引來滔滔洪水。而從詞源上來理解,共工其實本身就是洪水,《尚書·舜典》寫道:“‘流’共工於幽洲。”

  最著名的是《聖經》上的故事,因為人類道德的敗壞、思想的惡,神決定給予這些敗壞的生命以洪水:“神觀看世界,見是敗壞了﹔凡是血氣的人,在地上都敗壞了行為。……看哪,我要使洪水泛濫在地上,毀滅天下。凡地上有血肉、有氣息的活物,無一不死。”污穢的都已潔淨,隻留下挪亞夫婦和三個兒子:閃、含、雅弗,以及百獸、昆虫和禽鳥,各從其類。

  沒人知道,英國的巨石陣是否就是在這樣一場洪水過后留下的斷壁殘垣?1945年,原子能物理學家韋勒·弗蘭克·利比通過碳14定位檢測巨石陣建造年代,發現它們比邁錫尼衛城的巨石城牆還要古老(之前的學者大多認為這是邁錫尼文明的產物),大約建造於公元前2000年。人們完全無法想象,這些史前布立吞人是如何搬動50噸重的巨石的,他們是否真的曾經創造一段輝煌的文明,如今為何隻留下廢棄的巨大石頭?還有中國的三星堆,與中原文明大相徑庭,所為何來?難道真的有一場洪災吞噬了一切?

  對於科技發展尚處於初期階段的早期文明來說,洪水總是讓人恐懼,盡管洪水撫育了尼羅河畔任勞任怨的埃及人,但是對於其他種族來說,可能是致命的。

  世界上最早的文明之一出現在兩河流域(幼發拉底河和底格裡斯河)。蘇美爾人最終的覆滅也謎團重重。在公元前3000年左右就已經創建了12個獨立的城市國家,這都得感謝河神的恩賜。從他們的傳說大神馬爾都克殺死巨龍提亞瑪特並且用龍的尸體創造世界的故事,我們可以一窺伊拉克人的祖先馴服洪水、疏浚河道,“將沼澤改變為一片運河網和田野交錯的地帶”(湯因比語),在美索不達米亞創造人類奇跡的偉大歷程。

  不過,兩河對於蘇美爾人來說仍是一個巨大的悖論:充足的水源和肥沃的土地養育了一方文明,但那毫無規律可循的河水泛濫也讓他們叫苦不迭。在他們心目中,喜怒無常的洪水之神尼諾塔是一位惡毒的神靈,沒有人能在與他的對抗中討得便宜。蘇美爾人和繼承者巴比倫人關於大洪水的神話傳說后來被寫進《聖經》中,就成了挪亞方舟的故事。

  河流無節制的懲罰使虛無主義思潮蔓延開來,他們的法典體現出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他們的史詩充斥著這樣的論調:“隻有人,他的壽命不會很長,無論他做什麼,只是一場虛無。”對這片沖擊平原的前途不抱太大希望使得他們更注重當下的感受,他們自相殘殺,隻為了滿足口腹之欲。即使在他們的繼承人所創立的巴比倫王朝,縱欲仍然是這一種族共同的嗜好。而且當外族入侵時,他們顯得不堪一擊,很快就臣服於閃米特人。這既是連年內戰削弱了本方實力的后果,也是他們世界觀的體現:這批曾經驍勇善戰、馴服河神的勇士們是不是已經厭倦了抗爭?因為洪水。

 火山之下,安有完卵?

  除了洪水,還有火山。

  1783年,冰島的火山在一個月內接連噴發,火山噴射出大量的火山灰和浮岩,方圓150英裡以內的海面全部被其覆蓋。這場強烈的火山活動之后,在冰島附近冒出了一座新的島嶼,但是僅僅過了一年,它又匆匆沉入海底,隻留下約30英尋(1英尋合1.829米)的暗礁。

  這次火山噴發導致冰島9000多人喪生(要知道當時冰島總共人口不過50000人左右),噴涌而出的岩漿和洪水摧毀了20多個村庄,境況慘不忍睹。

  最著名的火山吞噬文明的例子毫無疑問是龐貝古城。公元1748年春天,一名叫安得烈的農民在自己家的葡萄園裡挖土,“?當”一聲,他的鋤頭碰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鋤頭卡在了石頭裡。於是他叫來弟弟和弟媳幫忙。眾人一番手忙腳亂,發現鋤頭卡在一個金屬櫃子裡。眾人正在猜疑之際,櫃子一打開,躍入眼帘的是一大堆熔化、半熔化的金銀首飾及古錢幣。一傳十,十傳百,一時間,盜賊紛至沓來。至1876年,逐漸引起重視的意大利政府,才開始組織考古科學家有序挖掘這座完全被火山掩埋的古城。

  不挖不知道,一挖嚇一跳。那慘絕人寰的一夜逐漸暴露在我們的面前:公元79年8月24日夜,萬籟俱寂。突然,天崩地裂,龐貝城附近的活火山維蘇威火山突然爆發,火山灰、碎石和毒氣一股腦地傾瀉到睡夢中的龐貝人身上。根本來不及逃跑,堆積下來的火山礫厚達8英尺,有的人躲在最底層的房間裡,火山礫停了下來,可是當他們剛剛以為躲過一劫時,火山毒氣又從每一個縫隙灌進他們的肺裡,那些撕扯的、掙扎的、痛苦的生命啊,變成了面孔僵硬的化石。

  在自然面前,我們是多麼脆弱!要知道,那可是古羅馬最富有、最繁盛的城市啊,當人們挖開火山掩埋的城市,他們看到的是曾經的繁華:那裡有能容納近2萬人的競技場、100多家酒吧、30多家面包甜品店、可容納5000人的大劇院……天哪,即使21世紀大都市,也就是這派頭吧?

  何處是載我們逃離的挪亞方舟?何處是我們移民而去的星球家園?自然界的災難加上人心的墮落、猜疑、瘋狂與掠奪,構成了這死亡的最終判決,歲月並不停歇,末日可是終點?如果還有明天,你是否願意珍惜這當下的日升月落、花開花謝?

  雖然荷爾德林說:“哪裡有危險,哪裡就有拯救。”

 你觀看了幾次末日?

  艾默裡奇在《2012》裡成功施展的 “洗腦術”,讓大家立刻把現實和電影裡那燦爛如煙花的最后一瞬間聯系在一起,紛紛念叨起了那一張珍貴的船票。

  撰稿/王小木

  2012預言

  拜好萊塢電影導演羅蘭·艾默裡奇所賜,黃石公園地底出現了異常熱能,乃至前兩年美國政府關閉了部分區域,在民間的傳播效應,遠遠超出了同一范疇內科學家們嘀咕了多年的北極冰蓋正在加速融化。艾默裡奇在《2012》裡成功施展的“洗腦術”,讓大家立刻把現實和電影裡那燦爛如煙花的最后一瞬間聯系在一起,紛紛念叨起了那一張珍貴的船票。

  就連橫跨商娛兩圈的梁洛施都說了,“2012年就快到了,我去做我想做的事了”,而你真的會為2012年改變你的生活節奏,奮進或者坐以待斃嗎?到底是毀滅還是重生,是個未知數,而你願意孤單地活著,還是燦爛地離開,也是個未知數。所以,還不如去電影裡溫習溫習別人的“世界末日”,權當實習,找尋你個人的生存法則。

  羅蘭·艾默裡奇最近兩次“毀滅”地球都是站在了自然災害立場上。2009年公映的《2012》裡,印度科學家首先發現了太陽活動異常,向地球散發的“中微子”數量急劇增多,地心越來越熱,地球像被裝進了一個正在開動中的微波爐,地球內部的能量平衡系統遭到破壞。以身殉難的瘋狂播音員再接再厲地解釋,因為地心內部的熔化,引起了地殼的位移(愛因斯坦也提出過),從黃石公園始,美國加州首先就要遭殃,然后蔓延至全球,唯一的生存希望就在世界之脊“喜馬拉雅山”。影片結尾,一大批“精英”們和三五個“小蝦米”活了下來,等來了地球的重生。

  這個由瑪雅人的末日預言包裝出的災難片主題只是近年來一系列“2012末日預言電影”中的一部。就在《2012》上映前,無良的盜版商們推出了另一部山寨災難爛片《2012:世界末日》(《2012:Doomsday》)來混淆視聽,它的主題包裝就是到時地球會慢慢停下自轉,地質災害一股腦兒爆發了出來,之所以說是山寨爛片,就是此后故事情節荒誕不經,幾乎可以說和世界末日毫無關系,大概是導演的宗教情懷作祟,平常人等完全可以把它看成是一部恐怖科幻片,在人前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看過它。另外還有一部說世界末日的《2012超新星》,說的末日理由是一顆超新星即將爆炸,巨大的能量摧毀了地球。《2012》比之他們的強項就在於一套看上去很“科學”的說法,但僅僅是看上去,這個末日說法從科學上來說是不成立的。

  有理由懷疑羅蘭·艾默裡奇是個徹頭徹尾的悲觀厭世主義者,因為他在2004年還看上去很“科學”地設想過地球被凍住的那一刻:最近這些年地球變暖是一個全球熱議話題,北極冰川融化,大量淡水進入北大西洋,降低了其鹽度,全球海洋的熱鹽環流完全終止,導致赤道和低緯度地區溫度劇降,進入新的冰河時代。《后天》說的就是美國在一天之內忽然急劇降溫進入了冰川期,沒來得及撤到墨西哥的人怎麼在紐約曼哈頓的極寒下活下來。怎麼活下來?沒來得及從北邊搬家到赤道邊的人,那就祈禱屋子裡有足夠多的取暖材料,最主要是要有火柴。

  外星人入侵
  毀滅地球的除了自然災難,還有外來入侵者。管它是火星人還是彗星人,反正外來者都不是好人,比如《彗星撞地球》、《地球停轉危機》和《獨立日》,所以外星人淪為弱勢的《第九區》才得以脫穎而出成為佳作。

  外星人入侵導致的“末日電影”幾乎可以追溯到同一個源頭:科幻小說大師H.G。威爾斯出版於1898年的《世界大戰》,他描述了外星人攻擊地球,渺小的人類像螞蟻一樣不堪一擊,100多年來人們對他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嘆為觀止,也津津樂道於他對未來武器的預言。1953年小說被改編成電影,但限於當時的技術並無特別之處。。

  外星人襲來,地球遇難,這種類型的科幻片已經被好萊塢拍爛了,所以當斯皮爾伯格聯手“大腕”湯姆·克魯斯在2005年拿出新版電影《世界大戰》時,人們已經根本不買賬了。包括斯皮爾伯格,他最終拿出的人們在末日來臨時如何活下來的理由可謂是黑色荒誕劇:《世界大戰》裡的火星人,狀似章魚,體大如熊,他們的武器能發射出熱線和黑煙,地球上的槍炮炸藥對他們無濟於事。它們以最經濟的分裂繁殖的方式繁衍后代,不需飲食,靠把地球人的血液直接注入血管而生存。正當他們所向披靡,即將把城市夷為平地時,卻忽然不戰自敗了,因為他們對地球上的病菌毫無免疫能力,一批一批地死去。所以人們隻需要進入外星人找不到的地方,等待他們的自我滅亡。

  自作孽不可活
  斯皮爾伯格的這個思路和另一系列的“末日電影”正好是相反的,火星人害怕地球上的病菌,而人類的病菌也能導致地球的末日,俗稱,自作孽不可活。擅長毀滅地球的羅蘭·艾默裡奇早在1998年的《哥斯拉》裡就創造出了一群因核能輻射而產生的怪物,讓他們從歐洲飄洋過海把紐約攪了個稀巴爛。再早兩年,布魯斯·威利斯還曾主演過《12隻猴子》, 用時下最熱門的劇種來說這是一部穿越劇,布魯斯·威利斯來往於過去和未來,找尋導致人類40年來隻能生活在地下的病毒來源。不出人所料,這場幾乎讓人類滅絕的瘟疫病毒來源於病毒實驗室裡制造細菌的專家。科學幻想狂走偏了就是人類的死敵,這場景我們如今也見多了,《滅頂之災》和《末日侵襲》等電影從片名就能把劇情看出個八九不離十。

  但更容易造成地球災難的不是科學家。正在成為張藝謀新寵的奧斯卡男配最給力人選克裡斯蒂安·貝爾在2002年演過一部災難片《火龍帝國》,末日始於人類作惡,惡龍出世,危害世界,人類無法應對,除了幾個“諾亞方舟”,世界成為一片廢墟,所有的文明消失殆盡。1977年以H.G。威爾斯的小說改編的電影《螞蟻帝國》,有毒廢氣造成了變異了的巨型螞蟻。還有《柯洛弗檔案》,商人通過打撈某種深海生物生產一種大眾追捧的健康飲品,但這種打撈行為破壞了海底怪獸的食物鏈,它隻能浮出水面,地球面臨怪獸的襲擊。你真相信每一個怪獸的背后都有一個奧特曼的存在嗎,人類該反省了,別自作自受,在奶粉裡加三聚氰胺,這種缺德事和毀林蓋房同樣會遺臭萬年的。

失控世界也是人類末日

  還有一類“末日電影”,世界並沒有毀滅,地球也沒遭受災難,但人類卻無法再成為世界的主宰。

  今年2月14日,25個IBM科學家創造出的超級機器人沃森在連續3天的美國王牌問答電視節目《危險邊緣》(Jeopardy!)中,以超出第二名兩倍多的分數戰勝了兩個真人。有人開始擔心起一個話題:科學家們別一不留神創造出真正的“天網”啊?這個概念正是來自前加州州長施瓦辛格的《終結者》系列,未來的世界已經完全由機器人控制,他們甚至想完全佔有這個世界,對人類趕盡殺絕。

  在《終結者》之后,沃卓斯基兄弟又創造出了《黑客帝國》系列,這個被他者控制的世界更嚴密更謹慎。在由程序和代碼組成的“矩陣”裡,現實世界其實是由一個名叫“母體”的計算機人工智能系統控制,人們就像他們飼養的動物,沒有自由和思想。真的活在這樣的一個任人擺布的世界裡,你敢想象這種生活的滋味嗎?還好有尼奧,還好這只是電影。

http://scitech.people.com.cn/BIG5/1404841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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