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天在亞洲的一個國際都會,卻反其道而行,用盡謀略去殲滅發出自由之聲的年輕人,指責培養學生獨立思考的老師,刪減鼓勵分析判斷的學科,務要泡製滿堂聽命掌權者的少年。何解為惡法而狠下心去摧毀一代代孩子的稚心,以堅立獨裁的醜惡政權?前車可鑑!!
聽命掌權者的少年 (一)
成年人常批評年輕人為短視、反叛、衝動,認為他們若聽命政權而行,必能造福人群,社會亨昌。
是這樣嗎?不論在中、外歷史,絕對服從掌權者的少年人對社會産生的禍害多還是福澤多?
試看亞洲一文明古國,年輕人在軍閥時代曾力抗政權的喪權辱國,掀起追求民主(德先生)、科學(賽先生)的浪潮(外國勢力?),卻成為史上留名的學生運動。反之,當國家再落入統一獨裁政權時,年青人誓言效忠國家主席,不愛爸媽只愛國家,到處抽鬥主席的敵人,卻造成民族空前的酷劫達十年之久,留下的烙印長久侵蝕著受害者甚至加害者的心靈。
再看德國納粹時代希特勒一手打造的納粹少年團(Hitler Youth),它鼓吹的服從、愛國、犧牲的精神,又有何不妥呢?這不也是刻下亞洲一個國際都會希冀少年人所具備的「德行」麼?事實上,在納粹德國時代,不少父母覺得孩子參加了納粹少年團更懂得紀律,又有人生目標。一位美國記者初期的觀察,也認為這少年團令街上減少了閒蕩的問題青年。
然而,支撐著這少年團所祟尚的愛國主義、絕對聽命當權者的背後,其實就是令少年人放棄個人獨立思想,淹沒了從宗教、家庭所孕育的道德觀、是非之心,以希特勒的「真理」取代之。逐漸,這少年團的成員開始成為政府的監察工具,不但在學校、鄰舍搜刮異見份子,甚至告發父母,襲擊教區的神父、牧師。
怎樣才可以令這些少年人義無反顧的追隨獨裁者呢?其中最徹底的方法,亦是世上所有強權皆會全部著力的,就是教育的重塑。納粹政權不但改寫了學校課程,還大量焚燒非政府容忍的書籍,國民只可收聽本國的廣播(偷聽外國電台是死罪),教會學校受到嚴密監察,教師必定要參加國家的教員同盟(National Socialist Teachers Alliance)宣傳納粹教義,而少年團反成為在班房中最直接監控老師的武器,隨時都可以告發。
或者,你覺得這是極端的例子,可是,世上不少強權的建立,皆從年輕人著手,只要磨滅他們的獨立思想,變成政府的贊成機器,便可造成一代代馬首是瞻的「新人類」,成為堅立政權的基石。亞洲古國的顏色衞兵、納粹的少年團,莫不如是,但是,斷送的,正是這批平輕人的前途、心靈,甚至性命,然而,當在上者目的達到後,必將他們棄之若履,國家卻損失了一代的少年心。
亞洲一個國際都會正朝著這個單一方向進發,欲厲行國民教育,鼓吹愛國主義,然而,年輕人卻力拒作愚民,對惡法絕不容忍,發聲上街,震撼了對政治冷漠的成年人。他們映照的赤情、關懷都會之心、扶持同行者「一個不能少」之愛,即使要付出下獄、生命的代價,這也就是掌權者最懼怕的個人良知之啟動。
在納粹德國一對拒絕接受當局謊言的兄妹 (Hans and Sophie Scholl),到處派發傳單,被捕後判處了死刑即時執行。哥哥早在行動前就向朋友表白:「生活已成為常存的危險,但是這危險是我個人的抉擇,我必須向這終點自由地邁進,不受任何捆綁。」妹妹在被判刑後説:「我的死亡若能喚醒千萬人起而反抗,死又何足惜呢?」
不幸地,他們的仗義犧牲卻被當時的人唾罵為叛國者,不守國家法律的人。今天,若然我們也冷血地否定年輕人的以身成仁為無知、為暴徒,那麼,是否我們個人的良知因要享受「收成期」而湮滅了,像納粹德國的成年人般視年輕人為國家的敵人,必誅之而後快?
歷史已告訴我們少年人盲從政府的危險,以及他們抵抗依從惡法反被滅絕的可怖,很多成年人事實上比沒有包袱的年輕人更是極權的推手!
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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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命掌權者的少年(二)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德國納粹政權下的少年團(Hitler Youth)被盟軍強迫觀看希特勒暴行的紀錄片(如圖示),很多因無法忍受眼前所見而飲泣哀哭 。 不過,當時也有不少年輕人拒絕相信發生了的事,認為是盟軍捏造出來的偽證。
在獲得美國最佳青少年讀物獎 (Newberry Honor) 的Hitler Youth: Growing Up in Hitler’s Shadow一書中, 作者Susan Campbell Bartoletti聚焦希特勒掌權下的少年生活心態,讓現今的年輕人可以一窺極端愛國主義和盲從領袖的可怕結局。
其實歷史曾出現過不少野心家,常常利用少年人的熱情、冒險、叛逆、衝勁和純真的心,去達成自己的奪權或獨裁計劃。
德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成為戰敗國後,全國陷入政治及經濟的困局,特別是年輕人更覺前途一片漆黑暗澹。希特勒便看凖了少年人的灰心失望,可以讓他駕馭成為政治工具。
希特勒招聚青少年加入納粹少年團, 聲稱只要對他效忠,德國便復興有望,並強調為國犧牲和絕對服從的精神,且煽動年輕人告發有異見的父母、師長和牧者。
可幸,在德國戰敗後,盟軍眼看這些少年人在希特勒的謊言教育下受洗腦十二年之久,遂展開「去納粹化」的各樣措施,包括要少年團親臨屠殺現場,察看一車車滿廂站著擠死的骸骨,及成行成列被煤氣毒死再火化的骨灰盒。此外,盟軍亦在戰後德國重建民主制度,恢復言論自由,傳媒不再是歌頌政府的傳聲筒, 愛國主義的課程也從學校剔除,並鼓勵老師要栽培學生的獨立思考。
然而,很多少年團的成員起初仍堅決否認他們所敬愛的元首之暴行,及至多年的反思後,他們的人性良知才漸漸重返心中。
一位名叫Melita Maschmann的女孩在戰後堅稱,所作所為都是愛國愛民。不過多年後,她終於領悟到,若果愛國愛家的行為是建築在其他人的痛苦和生命上,這些所謂犧牲與奉獻又有何所值?
一名盡忠應戰的少年團軍人 Henry Metelmann 憶述,當他藏在德國戰壕仰望威力無比的美國坦克車在他頭上經過時,那種懼怕和挫敗,豈不是等同當日蘇聯人民看着他,威武地駕着先進的德國坦克車長驅直入蘇聯國土,那種國破家亡之痛?
不過,即使事隔多年後了解到真相,然而長期的思想控制、強國夢的破㓕、戰俘的痛苦生涯,在這些根本未成年的孩子心靈所造成的傷害卻無以彌補。
被蘇聯拘禁為戰俘的 Karl Schnibbe,縱使在1949年獲釋返國,但他所受的心靈創傷無法平伏,自覺已不能再站起來了。一天在教會的聖樂中,卻得到聖靈的洗滌,神將他從過去經歷的傷痛中釋放出來,他尋回以為已失去的人性尊嚴,重新與神緊緊地連結,昂首再踏人生路,並且努力將納粹狂魔在徳國的罪行公諸於世,出版成書及參與紀錄片製作。
然而,今天在亞洲的一個國際都會,卻反其道而行,用盡謀略去殲滅發出自由之聲的年輕人,指責培養學生獨立思考的老師,刪減鼓勵分析判斷的學科,務要泡製滿堂聽命掌權者的少年。何解為惡法而狠下心去摧毀一代代孩子的稚心,以堅立獨裁的醜惡政權?前車可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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